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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鎖文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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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”

她嘟囔道。抓住轟的手站起來,頭很暈。

別啊,真的回到原點了,現在可不能暈倒,暈倒真的要領便當。

刀刃插-入地面穩住重心。

之前陪訓練中受傷的同學一起去醫務室的時候,她順便做了血液檢查,幾乎血液方面所有的異常她都占了。

貧血,白細胞過少,血小板面積偏小。

治愈女郎說,那是個性的副作用。

但在戰鬥的時候,這能要了她的命。

該死,貧血所以用血鬼術過度了嗎。果然還是堅持不下來。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轟小心抱起來,放在墻角。

“你已經做的很好了。”

“所以,接下來的一切,就交給我和出久君吧。”

無未來之人改變了未來

赤紅色的刀刃。

赤紅色的發梢。

以及看不見的未來。

夜眼的視野開始模糊,重傷造成的失血過多讓他感覺到了吃力,黑暗自視野的四角海潮般湧來,女孩子像屹立在一群黑色鬼怪當中,發稍的那抹赤紅卻愈發耀眼的燃燒起來。

宮本清和,你到底是什麽?

她是拓荒者。

如果把命運比作道路,夜眼看見的大多數人都是遵循未來的安排,沿著看得見的未來前行,但她正是因為處於“無未來”的灰色地帶,才能更加自由的探索未知的可能。

這和他看見的未來不一樣。就因為宮本清和先支援百萬,所以那個綠谷死亡壞理被帶走的未來改變了。

無未來之人改變了未來。這聽上去很諷刺。

十分鐘前。

傷好的差不多了。宮本清和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。只要不是日輪刀砍傷的傷口,以鬼的自愈能力都能勉強應付。小腿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此時已變成一條細細的白線。斷掉的肋骨應該也接上了。

自認為插不上手的她站在墻角觀戰。

綠谷背著壞理與治崎戰鬥,他顯然已掌握了使用one for all的要領,攻擊的速度很快,在空中移動的規矩化作一條綠色閃電環繞對方,形成密不透風的網狀攻擊面,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機會。

夜眼看到的綠谷的未來是怎樣的呢?

他的未來,也是如太陽般耀眼的吧。

說不定會像歐爾麥特一樣,成為這個時代頂天立地的英雄。

“清和同學!你會包紮傷口嗎?”

禦茶子喊道,她和蛙吹圍著負傷的夜眼。夜眼腹部被尖刺刺.穿,血順著衣襟流到地上形成一攤暗紅色的血泊。

禦茶子看起來快急哭了。

想必她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場景,平常雄英最多就拿人體橡膠模型教一下人工呼吸,沒教過如何處理重傷的傷口。她現在手足無措。

“繃帶給我。”

宮本清和看到夜眼腹部用來固定尖刺的雙面膠微微皺眉。

“誰貼上去的?”

無人答話。

“算了。蛙吹過來,幫我扶住尖刺。”

她飛快的給夜眼包紮好。翻看他的眼瞼。

應該還能堅持一小會兒。

“清和同學包紮傷口好熟練啊。以前專門訓練過嗎?”蛙吹問。

“嗯。我母親是醫生。”

她說。以前淺草戰亂,經常有缺胳膊少腿的傷員找母親救治,傷員多的時候母親忙不過來,便讓她打下手,時間一長,自然會簡單的處理傷口。

“宮本清和,能表明一下你的立場嗎?”

夜眼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宮本清和一楞,她沒想到對方這時還在懷疑自己。

夜眼瞇起眼,眼中的齒輪轉動。一片空白,還是看不見她的未來。

那麽你究竟是哪一邊的人?

現在站在英雄這邊說不定是大局所迫,看黑道氣數將盡於是及時跳槽,以後敵聯合給點小恩小惠又暗中做臥底幫助對方,而因本次行動立了功必不會收英雄懷疑。

雄英原本就有一個內奸,再多出一個內奸相互配合,英雄麻煩就大了。

他剛剛也見識了宮本清和的實力,這種人若倒向敵方那邊,後患無窮。

“前輩,傷勢這麽重,還是少說兩句吧。”

女孩子擦了擦他額角的汗。

“不管我是哪一邊的人,現在我在幫你們不是嗎。”

從早到晚在耳邊陰魂不散的叨叨真的好煩啊。她想。既然一直懷疑自己是內奸,直接把自己從行動中除名就可以了,還像算命的一樣給自己抽了個下下簽,說什麽已經是死人了沒有未來。要不是看在他是前輩,自己才不會給他面子。

她有些失落。

自己是希望被對方接受的。所以才那麽努力的和治崎戰鬥,試圖證明自己。

現在熱臉貼了冷屁股,她也不想浪費精力去解釋什麽。她宿主的身份早就決定了她在這個世界不會混的很順利。

她叮囑蛙吹和禦茶子照顧好夜眼,向轟那邊走去。

轟把治崎的幾個同夥冰封在冰塊裏,見她來了,把礙眼的人形冰塊踢到一邊。

“挺有幹勁的嘛,清和。”

“你也是。話說轟君火焰的個性好厲害啊。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用火焰戰鬥。”

轟盯著左手,“火焰用的不是特別順手。”

“拜托轟大少爺,你已經很強了,放普通人一條生路吧。別對自己要求這麽嚴格。”

女孩子有些挖苦的說,嘴角卻是帶笑的。

“還有,下次我餓的時候,不要再做芝麻飯團了。”

“嗯……好的。”

宮本清和笑的雙眸彎成了兩彎月牙,眉眼溫溫軟軟的,碎發輕輕攏在耳旁閃著微光。

戰鬥這麽緊張的情況下還笑得出來。轟不知道該說對方樂觀,還是腦子不好使。

負傷,受了誤解,女孩子仍是站在自己面前笑著,笑得那麽明媚,好像從來就沒有受過傷害,沒有過傷疤。

轟很喜歡清和笑起來的樣子。

他忍不住揉了揉對方的頭頂。

頭頂亂發蓬松溫暖的感覺就像摸貓一樣。

手突然僵在半空。

他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?

“當啷!”

頭頂的排水管道的鐵閘門掉在地上,從裏面跳下一個人,那人穿著黑灰色的緊身衣,人模狗樣的系著一個粉紅色頭巾,看身材似乎是男性。那人噠噠噠腳下生風朝他們跑來,路過宮本清和時揪住她的衣領,把她像扛麻袋一樣扛在肩上。

“營救清和行動開始。”渡我被身子鉆出排氣管道,揮動匕首擋開轟的一擊,“分倍,動作請再快一點。”

渡我被身子抓住轟的手往回一扯,膝蓋壓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在地上,匕首在他臉上劃開一道口子,手指蘸了他的血放在口中吮.吸。

“你的老師應該也說過,你的個性不適合近戰。轟,渡我早看你不順眼了。”

慶功宴

宮本清和看著渡我把轟以一種尷尬的姿勢按在地上摩擦,眼角抽搐了一下。不知是沒有準備還是近戰水平真的很差,轟連基本的過肩摔都能被渡我反殺,幾個回合下來他毫無還手之力,只能挨打。

渡我作為女生,性別先天的體質劣勢本來讓她難以在耐力和爆發力上贏過男性,但現在看來她似乎沒受什麽影響。

我的天,雄英的高材生就是這種水平。自己剛剛還說他很強來著。

“清和你沒受傷吧?呼,總算是把你從英雄那救出來了,這段時間你辛苦了。”

分倍說,宮本清和使勁踢了一下他的肋部。

“三秒鐘內放我下來。”

“可是這裏很危險,到處是職業英雄和警察……”

“我看你更危險,不分青紅皂白就來劫人,你問過我的意見嗎,你以為我是可以隨便搬來搬去的貨物嗎?”

分倍把她放在地上,宮本清和剛剛在他肩上被壓到胃部酸脹,腳一沾地就開始幹嘔。

“我聽說你住在轟家,安德瓦沒為難你吧,安德瓦是個實踐個性婚姻的變.態,他沒有嚴刑逼供你什麽的……”

分倍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說。

“變.態?他不是當今的No.1 hero嗎。”

“霍克斯跟我說,安德瓦為了戰勝歐爾麥特,但由於個性的副作用限制,通過和個性為冰的轟冷結合,培育出擁有完美個性的後代……也就是轟焦凍。安德瓦後來把他的妻子逼瘋了,現在還在住院呢。”

宮本清和擦了擦嘴角的唾液,轟從來都沒跟她說過這些,原來他一直隱藏著自己內心的創傷,為了讓她住的舒服在家裏努力維持和睦的假象。其實家裏的氣氛以及和父親糟糕的關系早就讓他被壓的喘不過氣。

她之前還好奇為什麽沒見轟的母親露面,轟每個周末都會消失一下午,她以為對方是出去補習其實是去醫院探望母親,轟睡前寫的信也都是寄給母親的。

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反安德瓦派,在轟路過時狠狠的凳他兩眼或是咒罵幾句不堪入耳的臟話,她曾想去教訓一下那些滿懷敵意的家夥,但被轟攔下來了。轟沒有通過執照考試,據說也是因為和士傑的一個反安德瓦派發生爭執,影響了救援項目的分數。

平心而論,轟焦凍的處境不會比她好多少。

“你發什麽呆呢?清和你好像很在意轟啊。”

“沒有。我沒有在意他。”她慌忙否認,“只是吃驚。僅此而已。”

“總之,安德瓦是個人.渣。他是個極其註重個性的家夥,他收留你很有可能就是盯上了你的個性。”

“個性?”宮本清和笑道,“你放心好了,不就是個性婚姻嗎,安德瓦這把年紀了怎麽可能娶我。”

分倍一陣狂笑,“個性婚姻只是打個比方……”

娶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少女在大正時期就是違背倫理的,安德瓦再怎麽缺德也不會和她結婚,生出一群發色半紅半黑的小毛孩再培養成競爭機器,現在有他的寶貝兒子轟焦凍作接班人不就足夠了嗎。

與此同時,轟焦凍一邊。

渡我被身子揪住對方的頭發把他的頭向地上砸去,他頓時血流滿面。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淌下流進口中,舌尖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。轟焦凍感到臉像被幾百個穿釘鞋的人踩過了一樣,疼痛模糊了視線。

“好弱啊。”

轟焦凍咬著牙,自己身為雄英的保送生從來沒被人這樣鄙視過。

近戰依舊是他的短板。

被揍的恥辱感倍增的轟焦凍已經在心裏默默制定好了新的訓練計劃。

“轟,臉傷成這樣你要破相了哦。”渡我的臉上浮起一絲扭曲的笑容,“破相了就沒有女孩子喜歡你了,清和也不會上當受騙。”

她照轟的胃部來了一拳。胃部,是痛覺神經極敏感的部位,她剛剛那一下,應該已經讓對方喪失抵抗能力了。

“我沒有騙她。”轟一字一頓的說。聲音很清晰,沒有因疼痛而顫抖。“我沒有騙過宮本清和。”

“傷成這樣還能講話,看來打的不夠重。”

渡我被身子拿匕首在他臉上比劃,欲將匕首刺下,卻發現手怎麽也動不了。冰淩早已覆蓋了她的右臂,並飛快的向胸口蔓延。

對方趁她楞神的工夫發動了個性。

輕敵了。她瞇了瞇琥珀色的眸子。轟焦凍近戰再怎麽菜也是No.1 hero的兒子,戰鬥技巧他還是懂的。

於是她把匕首換到了左手。雖然左手沒右手用的順手,但也能將就一下。

轟發動火焰的個性,左側身體立即被炙熱的烈焰包裹。渡我趕忙避開,腰部被白色的拘捕武器綁住向後一拖,摔倒在地。

“轟,再堅持一下。”

相澤消太在轟耳邊低聲說,手放在他脖子上測了一下脈搏,脈搏跳的很平穩,暫時沒有生命危險,只是驚嚇過度昏厥過去了。

渡我被拘捕武器裹成了一個蠶蛹。

“英雄們,不好意思,我是假的哦。回頭要好好感謝twice。”

她變成了一攤泥。

原來如此是分倍的個性嗎。相澤消太朝宮本清和那邊望去,這麽說分倍他自己也極有可能是靠個性覆制出來的假人。

分倍見狀抱起宮本清和就跑。拘捕武器立刻綁住了他的手腳。接著是某種利器劃破空氣的爆響,“清和你怎麽可以攻擊我……!”分倍只來的及說出這句話就變成了爛泥。

相澤消太跑過來檢查她的傷勢。

“宮本同學,行動已經結束了。治崎已移交警方處理。你可以回雄英了,你看外觀只受了皮外傷,但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。”

“謝謝老師。”

她說,撿起泥裏的小巧的菱形利器握在手心。她剛剛沒有攻擊分倍。那麽讓分倍變成一攤泥的是……她緩緩張開掌心,一枚火紅色的羽毛映入眼簾。

是霍克斯。

宮本清和擡起頭向城市最高處的鐘樓望去,鐘樓上英雄墮天使般的紅色羽翼映著絢爛的晨曦。

他沒有像他對安德瓦說的那樣去九州,而是一直待在城市。

待在城市是有重要的任務要執行嗎?而且對方不是敵聯合那邊人嗎,為什麽要幫英雄?疑問在腦海盤旋。

羽毛的背面壓著一張紙條。她把紙條上的泥抹了抹,展開,“羽毛自行保存,不可將此事告知他人,看到勿回。”她把羽毛放進戰鬥服上衣的口袋裏,紙條扔在地上用腳捏碎。

不愧是英雄,連傳話那麽有戲劇性。

當晚。雄英宿舍。

綠谷一行人一進門就被同學們團團圍住,詢問情況,頭上還纏著繃帶的轟自然受到了不少同學的關心。

“陰陽臉,你曠課了。記過處分。”爆豪穿著一件黑色運動背心,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,仰起臉說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爸真的不會說你嗎?”

“會說。但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呢?”轟沒有理睬他話語中鮮明的挑釁意味,態度意外的冷淡。

爆豪從唇間冷冷的“切”了一聲,走回房間,傳來沈重的摔門聲。

八百萬百扯著宮本清和的手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多遍,確認她沒少身體零件後松了口氣,“宮本同學,聽說你還被敵聯合的人劫走了?沒受傷吧。”

“沒有啦。敵聯合那些家夥莫名其妙的,也不像想傷害我的樣子。”她抱了抱八百萬以示寬慰。

“敵聯合把你劫走,說不定是想做活體實驗,死柄木大概叮囑過他們要抓活的。畢竟清和你是雙重個性擁有者啊。”

上鳴說,一股陰森的氣氛籠罩著房間。

“上鳴你又在說奇怪的話。”耳郎給對方的頭來了一記暴栗,“各位不要理他。他的腦子一直都不太正常。”

八百萬反應過來救場,把甜點端上桌子。

“今晚是慶功宴,大家都放開吃。”

“為了英雄,幹杯!”盛滿可樂的高腳杯在空中碰響。

半小時後。宮本清和把最後一滴可樂倒進嘴裏,轉過頭對轟說:“沒有飲料了。要出去買嗎?”

中藥般深棕色的液體苦澀中略帶甜味,流過舌尖時還有小小的氣泡炸開,她很喜歡這種碳酸飲料。高糖的碳酸飲料在雄英英雄科本來是禁止的,因為訓練需要保持良好的體質,高糖且會導致發胖的碳酸飲料自然不被允許。據說這瓶可樂還是B班某個家夥的私藏,為了開慶功宴才捐出來。

轟點點頭,和八百萬等人打招呼之後走出宿舍門,這時已接近熄燈時間,雄英空曠的校區稀稀疏疏的亮著幾盞燈,偶爾響起一兩個精神亢奮的學生鬼哭狼嚎般跑調的歌聲,他們到門衛室遞交了學生證,門衛大爺暫停球賽視頻,嘟囔著“高中生不要深夜出去約會”,放他們出了校門。

“你還想喝什麽?”

超市裏,轟拎了一箱可樂問她。

“水蜜桃汁。”她拿著一瓶散裝可樂研究拉環的開法,走到貨架旁,“不過只剩最後一瓶了。”

她剛想拿走那最後一瓶水蜜桃汁,但另一只手飛快的拿走了飲料,同時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她的手背。

短短幾秒的時間,她看清了對方手上燒傷的皺巴巴的皮膚。

戴黑色口罩身材高挑的男子將鴨舌帽壓的更低了些,隱沒在陰影中的藍眸目不轉睛的盯著轟焦凍。後者微微皺了下眉。

眼睛顏色好像安德瓦,是親戚還是什麽。但看對方兇神惡煞的模樣也不像來認親的。哦,是個常見的反安德瓦派。於是自認為摸清狀況的她上前一步,擋在男子和轟焦凍之間。

“有話好說,先生你一直盯著他看是不是不太禮貌。”

沈默。男子只是後退了一小步,與她保持著安全距離,似乎她隨時都會用暗器攻擊自己一樣。

她有些不安的反覆摳可樂的拉環。

“大家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,產生矛盾溝通為先……”

宮本清和化身社區婦聯大媽開始說教。她臉不紅心不跳的瞎掰,配合完美的戲精笑容,男子一副“你在說什麽”的迷茫表情,眸中敵意稍稍收斂。

“而且先生你一直盯著他看很容易讓別人誤會你是同性戀……”

可樂的拉環這時被她拉開了,泡沫咕嘟咕嘟的溢出瓶口,可樂瓶像快要炸開的手.榴.彈似的發出刺耳的嘶嘶聲,隨著宮本清和的驚叫,可樂從瓶裏噴出來噴了男子一臉。

糟糕。她拿著空空如也的可樂瓶,琢磨著日後是否會冒出個七齋會六齋會的黑道組織追殺自己。

只見那男子抹掉臉上的飲料,還是什麽都沒說,低頭快步離開。

“他是你的親戚嗎?”

“不知道。走吧,再晚點校門要關了。”

超市外的酒吧,男子舔了舔嘴角的可樂,藍眸在香煙的淡灰色煙霧籠罩下像蒙上了一層瀲灩的水光。

嘖,還真甜。

抓住孩子們的心(上)

“嘟——”手機在枕邊振動,宮本清和把手伸出被窩接通電話。

“你起床了嗎?”

男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,她能想象的到轟焦凍已穿戴整齊站在校門口,在寒風中踱步。

“沒。”她悶悶的說,聲音帶著剛睡醒的鼻音,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屏幕上氤氳開一小片潮濕的水霧。

畢竟早起這件事只有自制力超強的轟焦凍同學才做的到啊。轟邀請過她早起晨跑背書什麽的,嘗試過許多遍後她放棄了,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起不來。冬天舒舒服服的躺在暖被窩賴一下床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。

“我在校門口等你,早餐買好了。”

她從床上一骨碌爬起,走到衛生間洗漱,雄英的宿舍條件還不錯,單人單間,甚至還配有獨立的衛生間,可以根據個人喜好裝修,和轟一樣,她選擇的是古樸的日式風格,住在與穿越前的家的裝修風格相似的環境讓她覺得沒那麽不自在。

刷牙的時候宮本清和才想起來今天要幹什麽。

今天是執照考試的補考講習。

她穿越的時間點在執照考試之後,而她的宿主本來也沒參加執照考試。宿主連初中在哪讀的都查不到,宮本清和懷疑那家夥是小學畢業後就輟學去混社會了。

鏡子裏,自己的樣子看起來糟透了。亂糟糟的劉海,呆滯的熊貓眼,她摸了摸眼袋,這麽重的黑眼圈恐怕化妝也遮不住。

昨晚慶功宴開到十二點多,放飛自我的宮本清和在被宿管罵了一頓後反而睡不著了。躺在床上刷了一會手機才沈沈睡去。

手機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。

她找到了雄英校運會的視頻,感嘆長的像綠毛兔子的幼版綠谷還是那麽可愛,順便偷窺了一下轟的黑歷史。話說轟校運會和綠谷比賽的歐爾麥特式笑容看起來超猙獰啊。還是微笑比較好看。

“清和,你有在聽嗎?”

“在聽,你說。”

“降溫了,穿多點。”轟焦凍掛斷電話。

梳洗完畢後,宮本清和一路小跑來到校門口。

冬季天亮的時間明顯晚了許多,此時的天空還未褪盡夜色,東方隱隱勾勒著一線米白,黎明的校區因為人少所以顯得格外空曠,她聽見自己奔跑的腳步聲在教學樓間激起回音的漣漪,單調的,以一種心跳般的固定頻率,一層一層的漫向耳膜。

轟焦凍把裝早餐的紙袋遞給她。

“抹茶面包和豆漿。”

她手忙腳亂的掏出錢包。

“多少錢?我只帶了整的。”

“不用了。算我請你。”

“啊……那謝了。”

她撕開包裝袋,小口啃著面包。

“爆豪還沒下來嗎?”

“來了。”轟沖爆豪來的方向揚起下頜,爆豪單肩背著書包,一邊刷手機,從宿舍樓的樓梯上走下來。

宮本清和一看見那標志性的榴蓮頭就腦殼痛。初遇給她留下了不愉快的記憶到現在都沒辦法消退。她真心希望爆豪急性病發作請假,隨著他走進,宮本清和聞到空氣中逐漸變濃的硝油味。油炸榴蓮,她想。

“餵,轟,車還沒來嗎?”爆豪隔著老遠喊道。

“還沒,不過應該快了。”

轟低頭看了一眼手表。

話音未落,一輛黑色加長版轎車疾馳而來在三人面前停下。麥克的頭從搖下的車窗內探出。

“Good morning祖國的花朵~今天看起來相當有朝氣啊。”他扶了扶墨鏡,宮本清和感到墨鏡下銳利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,“喲,陌生的面孔,新同學嗎?Hello我是麥克。”

“你好。”

她禮貌的打了招呼。耳膜被麥克的大嗓門震的有些疼。

雄英的老師都這麽有活力嗎。

車門打開,宮本清和示意轟先讓爆豪坐進去。她最後在車裏坐下,轟夾在她和爆豪中間。

她盡可能的與爆豪保持最遠的距離。厭惡,或者說畏懼對方個性的緣故,她在心裏給爆豪貼上了危險系數五星的標簽,列為能不搭理就不搭理的那類人。

麥克猛踩了一腳油門,還沒系好安全帶的爆豪被甩到後座,罵了一句。

宮本清和的眼皮開始發沈。

她真的很困。

身體開始隨著車的顛簸東倒西歪,車進過一個轉彎,她的頭眼看就要磕到窗玻璃上,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頭,把她拉近了些,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。

“餵,你們兩個什麽關系啊?”

“小聲點。她睡著了。”

爆豪一臉“秀恩愛不要在我面前秀”的表情,轉過頭看窗外的風景。

女孩子靠在轟肩上睡的很香。蝶翅般的睫毛微微顫動,神情放松完全卸下了戒備。平日轟見到的她都是處於高度戒備狀態,像初到陌生環境的貓,時刻提防著身邊的一切活物。此時他才覺得清和接地氣,換句話說,更像個普通的女高中生。

清和與別的女生不一樣。

不一樣在哪裏,他說不清,平時接觸的異性不多,無非是姐姐,母親和班上那些女同學,但清和給他的感覺與她們完全不同。

那是……想要了解她的沖動。

不管是過去,現在,還是將來。不是玩味,不是獵奇。

嚴格來說,清和不算是一個好學生。甚至可以歸類到社會混混。加入八齋會,和敵聯合撇不清關系,一向正派的轟焦凍本應厭惡她才對。

過去是一片黑濁腐臭的沼澤,沼澤裏啃食屍體為生的幼獸,卻倔強的擡起頭,試圖觸碰頭頂的星空。

在家吃飯的時候,清和總會註視著他和哥哥姐姐好長一段時間,嘴角是輕雲般淺淺的笑。

仿佛註視著別人的幸福,自己也能感到快樂。

她是渴望有一個家的吧。

轟明白,上次清和吃飯團吃的眼淚汪汪,不是因為難吃,是她想起了家人。為什麽會加入黑道和敵聯合,也是因為享受在家一般的團體內被關懷的感覺。

還是只缺愛的幼獸呢。

清和需要他的庇護,像流浪的貓科動物,需要一個可以歇息並能給予溫暖的稱之為“家”的容身所。

你想要的,就讓我努力給你吧。

下車後,睡的昏昏沈沈的宮本清和任由轟架著自己往前走,這時走廊上迎面走來三個人,她一激靈瞬間清醒過來。為首的傻大個向轟揮手。

那三人穿著士傑的制服。

士傑,是與雄英齊名的名校。兩校的競爭關系同樣影響了學生,在校外碰面,互相看不順眼,無論是家世,個性,還是學習成績,都要爭個高下。

當然也有見色忘校的例子。

“這不是轟焦凍同學嗎?No.1英雄安德瓦的愛子,不僅個性高貴,外貌也相當出眾啊。”

金棕色長發的女生熱情的走上前,把本子和筆塞到轟焦凍手中,“留個電話吧,帥哥,以後多聯系哦。”

宮本清和的視線自對方的下巴向下移了三十厘米。緊裹在黑色戰鬥服下是一片起伏的丘陵,對方的胸部高高隆起,勾勒出傾角近乎垂直的曲線。

女生都忍不住盯著看的部位,對男生是何等的誘惑。幸好那個叫蜂田的家夥沒來,不然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撲上去享受八百萬級別的超級巨.乳。

轟一直低著頭寫聯系方式,眼睛沒有四處亂瞟。

她的憨憨轟焦凍還是白色的。

“凱米,不要跟這種下等人糾纏。”紫色頭發的男生嫌棄的瞥了一眼爆豪。

“餵餵,你是不是對老子有意見?”

“不是有意見,是看不起。”

“士傑的渣渣我警告你放尊重點!”

男生面無表情,“威脅的很有水平,我好害怕。”

一直站在角落暗中觀察的宮本清和吸引了凱米的註意。

“戰鬥服很好看。”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宮本清和。

“謝謝。”

女生見面果然先關註穿著嗎……宮本清和無語。凱米突然走上前,筆尖挑起她的一縷長發。

“發色好獨特,在哪染的?推薦一下唄。”

繞在筆尖上的發絲由黑色漸變至末梢的火紅。所有人的目光在千分之一秒集中在她的頭發上,連爆豪的罵聲都戛然而止。

雄英A班的好學生會染發?還是這種非主流的顏色?宮本清和冷汗直冒。

“不是……不是染的。天生的。”

抓住孩子們的心(中)

“發色……是天生的。”

宮本清和說,營救壞理時鬼化狀態維持時間過長,發梢變成火紅色。她盤算著講習後去剪成短發,她並不想因為發色的問題違反校規引起德育處的註意。

凱米撇撇嘴,沒再說什麽。

一行人走到一個圓形的露頭體育館內,一個外形像虎鯨的英雄雙手抱胸站在場地中央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們,幾個人自動立正站好,瞬間有種軍訓既視感。接著是走程序的說教,宮本清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,熱血的說教並未提起她的幹勁。可能自己老了吧,作為一只活了幾百年的鬼她第一次這麽想。

“這位同學,請擡起頭!”

女孩子聽話的擡起頭,幾縷發絲從耳後滑落軟軟的貼在額角。唇角向上一勾展露禮貌而靦腆的笑容,卻分明帶著戲謔的意味。

瞅你咋地?

她本以為講習會講一些在實戰中有用的經驗,或是安排一個有挑戰性的任務,但現在看來,不過是形式主義罷了。

打個哈欠無傷大雅,若那英雄執意針對她也無所謂,畢竟她只想混個使用個性的一紙證明。

那英雄不光長的像虎鯨,身上也一股魚味,海濱特有的鹹腥味自身上散發刺激著嗅覺神經,讓她想起退潮後沙灘上幹死的魚。

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。鼻涕全噴那英雄臉上了。如果虎鯨的腦袋能稱之為臉的話。

在場的所有人替宮本清和捏了把汗。

然而當事人卻沒有半點危機感,難道對方能把她當海產品吃下去?

“糞便對於人類發展有什麽用?”

宮本清和問號臉jpg.

“可以用來罵人……穩定人類情緒,促進心理健康。”

“指導!”

英雄把她舉起扔到一邊。

“糞便對於人類發展有什麽用?”

爆豪勝己:“老子為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?”

“指導!”

“糞便對於人類發展有什麽用?”

轟焦凍:“作為肥料間接的……”

“指導!”

十分鐘後,全員被英雄以平拋運動扔到一邊。

宮本清和盤腿坐在地上,無聊到撿地上的石子玩,“轟,你看,這個石子是心形的哎。”

轟焦凍一臉黑線,“認真聽講習。”

看臺上一抹緋色火焰在靜默的燃燒。骷髏一樣幹瘦的金發男人旁邊是穿著戰鬥服的安德瓦。

空氣無形中被加熱至令人燥熱的溫度。

火炬和太陽還是有區別的。火炬再怎麽燃燒也不過是光芒一束,或許能在寒夜提供一絲溫暖,但在來自億萬光年外的天體延綿了千載的烈焰炙烤下,黯淡的像不知晦朔的螢火。即便有日食,那天體的光輝仍是肆意鋪滿了整個蒼穹。

火炬與太陽的區別,就是攀登者窮盡一生,丟棄親情與道德,也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。

這也是安德瓦和歐爾麥特的差距。

“我明明很努力,但還是清晰的聽見了,你以前構築起的東西逐漸崩塌的聲音。告訴我為什麽?”

無論是體育祭還是執照講習,自己親臨現場面對的總是學生的冷眼甚至懼怕,記憶中這種時候轟總是背對他的,仿佛眼不見心就不煩。電視媒體把他和歐爾麥特比較的報道鋪天蓋地,也有硬核粉站出來撐腰,但在人格缺陷的拷問下顯得蒼白無力。

他能感覺的到,不安全感如瘟疫般侵蝕了城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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